而我有一個夢想,便是要把其中一本書儘量去讀。
因為我知道任憑我有十輩子的時間也不一定能讀通全部三本書,所以只讀好一本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開始認識自我是每個人都會有過的經歷,卻不一定每個人到最後都能有自信地說很了解自己。其中一個原因大概是人的恆變性吧,正當我以為很了解自己的所求時,只眨下眼那就換為別的期望了。這是屬於內觀的方面。
往後人會逐漸認識到社會的複雜性,繼而開始去了解當中的規律,與人相處的規則、禁忌與秘技,保護自己以及生存競爭等等。這或許是人類之所以為人類的最重要的一個表現,自然也是人最需要逼切了解的科目。
不過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世界。
不,準確地說,我發現不了「世界」。我只發現了在自我、繼而社會以外,還有一個更廣大、更深邃的領域。而我只看到了這領域的一小個角落。
所以我要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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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quote經常被老屈到奧古斯丁口中,不過我覺得還是非常有意義:
The world is a great book, of which they that never stir from home read only a page.不過話說回來,現實歸現實,後面兩者才是生存的要方,所以也是一定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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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另一個夢想,是在幾年前才逐漸成形的。那是工作方面的夢想,而我實在很不喜歡在這種實際方面的東西用上夢想此類詞種,或許用理想會比較貼切。
無論如何,認識我有一段時間的人大概都知道我是一個從理轉文 (…學術分類上,雖然我從來不覺得文理區分是一種貼切的分類),準確說是物理轉到語言學的人。之所以這麼久還沒去實際做點甚麼事業的原因是我想做的事業便是學術。
我想要做我喜歡的語言方面的科學研究。最重要的一點,亦是我的理想,便是記錄少數或瀕危語言。我想要親身去做這種工作,我想親口與可能是最後一個說著尼夫赫語的人對話,我想了解這些文化載體,以至文化本身即將滅亡的群體或個人的心情。我想去做一點甚麼去…就算不是挽救,最少也要去保存起這些文化及群體存在過的痕跡。
因為語言便是文化載體,語言便是代表著一個種群的身份。我實在覺得很奇怪:大部分人都會懂得為生物多樣性的減少,瀕危物種增多而吶喊,卻沒有多少人懂得為那些頑固地守著祖輩語言的人發聲。不對稱的雙語狀況,語言轉換,都意味著語言多樣性的減少。
當然我也理解對於語言多樣性的保護是有爭議性的。不過最低限度「保存」這些語言存在過的印記,我想仍然是要做的。
這也是我第一次想到人文關懷與科學結合這回事。如果我一生中有親身去為這些可能快將消失的群體、語言作出貢獻的話,我本身也可以算是留下了一點存在過的印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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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考察的旅行嚴格說起來與看世界的旅行有大分別,不過在這前提下仍然可算是將我的兩個大理想融和的一種方式,想到這就覺得一切都巧合得很妙,不知是不是我的潛意識已經暗地幫我決定好一切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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